干部學習課件：教育政策分析：事實、價值和話語（中）

干部學習課件：教育政策分析：事實、價值和話語（中）
林小英
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

二、政策分析的三個角度
（二）闡釋政治的視角
那么接下來，我們看看第二個視角，闡釋政治的視角。這個詞就是先不用管，什么叫闡釋？我們要給出自己的解釋，一旦說解釋它就帶有個人的立場，我怎么去解釋這個事情。比如說我們現(xiàn)在看了很多新聞，哪個地方有礦難頻發(fā)，基本上沒有一個月是沒有礦難的，反正現(xiàn)在天天新聞都有，現(xiàn)在你看手機報，你看到這一條我基本上都不看了，死了多少人，不是說我變惡了，實在是你沒功夫也沒有能力關心這些事情，天天如此。可是，我們也可以天天如此地看到這個新聞，基本上無一例外地被報道成這個礦難發(fā)生了，然后第一段，第二段就是某某領導、工程負責人立馬趕到了現(xiàn)場，積極展開組織救援，一個很悲慘的事情，很快地演變成了一個值得頌歌的事情，這本來就是他分內(nèi)的事情，你出的事情本來就應該去，有什么可說的。比如說，我今天給大家講課，你應該給我寫一篇報道嗎？不應該。那你憑什么，這是你分內(nèi)的事情，還要專門用一個新聞報道去講講，這就是闡釋。新聞視角的闡釋。
我們一定是根據(jù)不同的利益、價值和立場來給出自己的描述和解釋。描述也是有立場的，你把哪個事情說在前，把哪個事情說在后，那都是有區(qū)別的。比如說我今天跟你說，你沒有買家庭財產(chǎn)保險，你當心別被偷了，第二天你們家就被偷了。那你肯定會懷疑是我作案的，假如我把這個事情描述出來，我是這么描述的。他們家被偷了，事后有人告訴他，他應該買財產(chǎn)保險，那這個人是善良的人，前面一個是有嫌疑的人，就是不同描述的順序會告訴我們不同的闡釋，從而得出不同的結果，也會推測出不同的人心。這就是闡釋。
闡釋一定是基于之前的編排和描述，因此，闡釋就是決定我們站在什么樣的立場，什么立場就是什么政治，政治就是站立場的行為。我們說玩政治，一說玩，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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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末和70年代在社會科學中興起闡釋理論�，F(xiàn)在是興起話語批判。闡釋理論，基本假設就是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本質(zhì)上它不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而是人類通過社會過程建構出來的現(xiàn)實。它不是一個客觀存在，等著我們?nèi)ジ脑欤ダ�。而是說，我們在改造和利用過程當中給形塑出來的。這個泥人是我們共同捏出來的，具體會捏成什么樣子，我們一個人也不知道。就像很多社會科學講的無知之墓，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會走向哪里。但是，我們都會利用個人的知識和智力，然后為著個人利益打拼的過程當中，形成了一種新的格局，而這個格局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空間，但是你有不能夠損害別人的利益，這就叫自生自發(fā)的秩序。
第二個視角就是社會過程建構出來的政策現(xiàn)實負載著人類主觀賦予的意義及價值。因為每個人都參與了建構。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意義和價值放進去。誰會脫穎而出？誰會成為霸權？誰會決定著這個泥人的形象呢？就會走到第三個部分。我們現(xiàn)在還是先來講第二個視角。
公共政策在這樣一個前提假設下，就是社會建構出來的。它就不是一種客觀存在的，要達到這個目標用這個手段，就是目標手段的技術設計與執(zhí)行，它是特定時空內(nèi)，人類社會對重要社會問題或現(xiàn)象所做的意義闡釋和價值判斷。
比如說，我們關于大學生的就業(yè)，80年代肯定得包分配，那個時候的大學生承載著我們整個社會對于知識的渴望與追求，我們可能要保護他們，而且我們也要充分地利用他們的才華，天之驕子，就是那個時代流出來的概念。90年代發(fā)現(xiàn)，受教育的人越來越多，大學生自己也覺得我就應該自己去謀劃我自己的人生道路，他的現(xiàn)實與理想有差距，而這個時候就開始鼓吹雙向選擇，自主擇業(yè)是吧？然后到本世紀1999年高校擴招，這個擴招可真快，我記得擴招是1999年6月9日做出來的，7月7號是高考了，真快。我當時記得最重要的，所謂建立的因果關系就是要拉動經(jīng)濟增長400個億，400個億怎么算出來的呢？我真的不是夸張地說，它就是四則混合運算，因為我們今天能招多少人，每個學生四年的吃喝拉撒是多少，學費是多少，后勤因此要蓋多少棟樓，因此一乘一除一加一減等于拉動經(jīng)濟400個億。這個道理太簡單了，太簡單的計算了。然后大家當時就開始擔心了，就業(yè)怎么辦？就業(yè)怎么辦建立的因果關系是這樣的。辦一所大學少多少所監(jiān)獄？那我們也很好理解。這兩個因果關系加在一起，轟轟烈烈的擴招就開始了。2003年第一批擴招的學生開始就業(yè)就面臨著很多問題，這時候很多人就開始討伐當時主張擴招的首席經(jīng)濟學家，亞洲銀行首席經(jīng)濟學家，我記得也是在咱們這個報告廳的一層，就是在這兒講這個的。這時候人家拋出來的概念，以前建立的因果關系可不管了，現(xiàn)在新的因果關系，大學生本來就應該是自主擇業(yè)的，一個社會的人才過剩，高級人才過�？偙鹊投说倪^剩要好，我就不懂，為什么要好？花了那么多錢。原來不上大學一輩子就受窮，現(xiàn)在上了大學馬上就受窮，窮了四年之后你拋出的是新的因果關系，為什么有時候會憤怒？你不要看其他的政策的很多的概念，你就把它所建立的因果關系清理出來，它就不管前面的因果關系了，又要開始制造新的概念。我記得在這兒講了藍海戰(zhàn)略，我真的是沒有聽完，一氣之下就走了，你又在剖藍海戰(zhàn)略，帶領我們看什么。藍海戰(zhàn)略是從企業(yè)里邊流行出來的，你在教育領域搞什么藍海戰(zhàn)略。這有很多年過去了，我一點藍海戰(zhàn)略的后果都沒有看出來。
所以我覺得，在這里邊，個人所做的意義闡釋一定不要認為它比這些為決策者提供因果關系的或者邏輯鏈條的那些人要來得更為弱，你自己的判斷一定是能夠有充足的理由進入到政策分析當中來。在這個現(xiàn)代民主社會中，這些闡釋已經(jīng)不再是由政府或者統(tǒng)治階層所壟斷，社會上不同的利益相關者都會對這個議題形成自身的闡釋和判斷，對它們賦予意義，投入價值并凝聚成信念、態(tài)度和行動取向。所以，我的闡釋是什么會決定我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取向。當然，正是因為每個人都會有這個判斷，所以因為它才會有建立這樣的因果關系來引導大家走上這條路。正如雅諾說的，這是非常著名的公共政策研究者，公共政策是文本，它會被推行者所闡釋并執(zhí)行，作為文本，它也會被不同的利益集團加以閱讀。文本肯定是拿來被人讀的，而它在編制這個文本的，就像編一個密碼體系，現(xiàn)在我們諜戰(zhàn)片很多，你怎么編成密碼，你要編什么樣的信息進去，然后解讀的人，我們用的是不同的密碼本，所以我們讀出來的東西肯定不一樣。而以闡釋取向為本的政策研究，就是聚焦于探討政策所顯示的意義、價值、感受或信念，并研究這些意義通過怎樣的過程傳遞到不同的聽眾，供他們閱讀。所以，政策文本通過這個決策的出來，在教育里邊是流轉(zhuǎn)到這個學校，已經(jīng)真的是被層層過濾了，我就知道我們有很多政策，其實我們作為一線教師基本上看不到，有很多被中層的領導者分掉、消化掉了，它是一個緩沖器而是一個杠桿，也是一個中介。他們是一個政策的中介人，它會把很多的價值再根據(jù)本機構的情況把它稍做修改、做轉(zhuǎn)換、做拼接。
政策分析的這個闡釋路徑的基本假定是這樣四個，第一個是公共政策它是由有著特定意圖和意義的人類精心建構起來的人造物，政策是人造物，這個毫無疑問。將明確識別的意義和價值放到政策現(xiàn)象之中，把意義和政治編進去了，由于公共政策首要的意義構造者或者叫作者是政府，政府是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集群型作者就是政府。它為我們整個社會寫書，并且寫它的行動綱領，因此注入到公共政策之中的意圖、含義或價值是被權威性的輸入或者分配的。當然，什么樣的價值要輸進去，因此在編這個政策，寫一個政策文本的時候就有一番斗爭。政策分析因此就致力于什么呢？探索含義和價值是什么。所以在第二個視角里邊，我們不再去追求，這個二零教育規(guī)劃綱要到底要達到什么標準？高等教育的入學率是多少？高職是多少？這個都明確寫了。你怎么置疑，你用什么標準置疑。很難。但是你可以探索其中的含義和價值到底是什么以及如何被政府撰寫、編碼進政策文本。
第二要探索利益團體從公共政策文本中解碼出了什么意義和價值，以及如何解碼的。也就是，要看老百姓、政策對象，執(zhí)行機構，它們是怎么解讀這個政策，這個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意思。西方的學者不過是把這個作者用很規(guī)范的方式表達出來，而中國人早就在日常生活當中非常豐富而明確地體會到了這一點，就是如何去解讀政策，就是解碼出意義和價值。
第三，探索在這個公共政策當中浮現(xiàn)和組成了什么權威性的含義和價值。什么樣是占主導地位的。
第四，揭示出價值被建構起來的政治過程，這個就比較難了。
我們來看一下，如果從闡釋的角度來看，來分析政策 ……（未完，全文共14457字，當前僅顯示3439字，請閱讀下面提示信息。收藏《干部學習課件：教育政策分析：事實、價值和話語（中）》）